山东先进制造业企业绿色创新的影响因素：双案例比较研究
基金项目：山东省社科规划项目“环境规制与数字赋能推进山东制造业企业绿色创新的协同机制及路径研究”
研究成果（22CSDJ37）
李梦雪　王璐瑶
作者简介：李梦雪（1984—），女，山东人，硕士，山东工商学院会计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会计理论及公司治理
王璐瑶：山东工商学院会计学院
    【摘要】绿色创新是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路径。先进制造业是山东省经济的重要支柱，其绿色创新水平对全省和全国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近年来，山东省先进制造业企业在绿色创新方面取得了一定进展，但也面临创新水平差异较大的问题。本文通过万润股份和万华化学的双案例研究，解读影响先进制造业企业绿色创新的内外部因素。基于此，提出“政府—市场—企业”三方协同推进企业绿色创新的对策。
    【关键词】先进制造业；绿色创新；万润股份；万华化学
    随着新一轮技术革命的到来，国际环境日趋复杂，全球科技和产业竞争更趋激烈，大国战略博弈进一步聚焦制造业。2021 年3 月，我国发布了《十四五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强调了制造业强国战略。以科技含量高、附加值大、产业带动性强为特征的先进制造业将在国民经济发展中发挥重要支撑作用（张峰等，2019）。2021 年，山东省发布了《山东省“十四五”制造强省建设规划》，指出到2025 年基本建成制造强省，成为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先进制造业中心。绿色创新是先进制造业在环境规制日益严厉的条件下争取国际市场地位、赢得竞争优势的必然选择。然而，山东部分先进制造业绿色创新水平不高，严重阻碍制造强省建设。基于此，本文探讨影响山东先进制造业企业绿色创新的内外部因素尤为重要。
    一、绿色创新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
    近年来，绿色创新日益得到国内外实践层面的广泛关注，正成为时代关注的热点议题。绿色创新可简单定义为能够减少对环境的不利影响、提升环境绩效的创新活动（张钢和张小军，2011）。鉴于与绿色创新相关的不确定性较高，管理层认知（Zhou 等，2021）是决定其能否容忍此类风险的重要因素。由于不同管理者受到其独特的认知结构的影响，他们在识别和处理感知到的环境变化时，会呈现出显著的个体差异，这种差异导致企业在行为决策上展现出明显的异质性（和苏超等，2016）。企业绿色文化是孵化和培育绿色创新的“芝兰之室”，可以通过强化高管绿色认知发挥“战略引导”机制，促进绿色技术创新（叶江峰等，2024）。而影响企业绿色创新重要外部因素包括环境规制，已有研究发现，正式环境规制可以倒逼先进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张峰等，2019）。此外，数字政府有利于市场更好地发挥其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激发数字经济的发展潜力，进而赋能绿色技术创新（伦晓波和刘颜，2022）。综上，已有文献从企业内部和外部探讨了绿色创新的影响因素，但是忽视了各地区外部制度因素的空间异质性，此外，现有文献很少基于企业实际案例深入分析内外部因素。基于此，本文拟结合山东省制度背景，探讨影响山东省先进制造业企业绿色创新的内外部因素。
    二、案例选择与分析
    1. 案例选择
    基于本文研究目标，本文从山东省先进制造业企业中选择案例企业并进行数据采集，优先考虑那些代表性强或展现出明显绿色创新行为的企业，具体选择基于以下原则：（1）具有先进制造业企业的相关特征，能揭示绿色创新关键事例；（2）在所属行业内具有引领地位，绿色创新活动广为人知；（3）选取的案例企业描述详尽、资料易于获取。由于万润股份和万华化学在全国制造业行业中绿色创新能力处于领先地位。2022 年万润股份上榜国家绿色工厂。万华化学在绿色技术创新方面获得了“中国环保科技创新先进单位”等多个荣誉。因此，本文选择万润股份和万华化学作为案例企业，并通过政府网站、公司官网、年报及权威新闻报道等渠道进行数据采集。
    2. 案例分析
    基于山东省的制度背景，从内外部因素分析影响万润股份和万华化学两家先进制造业企业绿色创新异质性的原因。
    （1）绿色创新外部影响因素
    ①环境规制
    山东省生态环境厅等部门通过环保法律法规等环境规制手段对制造业企业污染物排放进行约束，未达到环保政策法规要求的企业将面临罚款甚至责令关停等处罚。万润股份重视环境保护，采用低污染技术和设备，控制污染物排放，减少生产对环境的影响，并注重环保设施的建设和维护，确保废水、废气、噪声等污染治理设施正常运行。万华化学优化生产工艺，采用多种污染控制技术，通过提高回收率、降低排放浓度等手段减少废水、废气、废渣的排放，有效降低环境污染。同时，万华化学规范监测排放情况，公开环保数据和监测结果，接受社会监督，并根据监测结果加强环境管理，采取改进措施改善环境质量。
    ②数字技术推动
    山东省始终坚持数字化发展战略，积极构建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信息化的现代工业体系。山东省政府全面实施信息化工程，不断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包括数字强省建设、宽带网络建设等。这些数字基础设施为先进制造业绿色技术创新提供了支撑和便利。2022 年，万润股份与国工智能公司签订了数字化工厂MAI-mes（智能生产执行系统）建设协议，旨在打造智能化数字工厂，推进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和升级。万华化学建立了以MES 为核心的生产运营管理平台、以ERP 为核心的经营管理平台、以BW为核心的商务智能平台和以OA 为核心的协同办公平台，形成从生产到销售、经营到决策的全方位数字化管理体系，实现数据共享和实时动态监控，提高管理效率和质量，加速业务转型和创新，为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
    （2）绿色创新内部影响因素
    ①管理层绿色认知
    万润股份的管理层倡导绿色发展理念，具备丰富的绿色环保知识，有利于绿色发明专利的开展。董事长黄以武认为，公司的发展关键在于技术积淀、产业化能力和自主创新能力，这些体现在持续研发精进的化学合成技术和突破行业产品技术难题上。万华化学的高层管理者在决策和战略规划中将绿色技术创新作为重要发展方向。万华化学核心管理层多为内部培养，具有较强的技术背景和较高的员工认同度，管理层传承良好且考虑了年龄梯度。此外，董事长廖增善于管理和技术创新，推动了多个精细化学品和新材料装置的投产，并完成对匈牙利BC 公司的合并，巩固了在聚氨酯行业的领先地位。
    ②战略激活
    明确战略定位是企业落实战略的关键，万润股份一直坚持绿色发展战略，把绿色低碳、循环经济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融入生产和经营活动。公司致力于环境保护和持续改进，建立绿色环保的品牌形象。2021 年，万润股份进一步深化绿色发展方向，与烟台先进材料与绿色制造山东省实验室共同建立电子信息新材料联合研发中心，并与精细化工国家重点实验室合作成立烟台分中心，旨在提高产业基础能力和产业链的现代化水平，专注于共性基础技术和关键核心技术的研究。万华化学积极践行绿色发展理念，开发和推广环保、可持续的化学产品和解决方案，减少对环境的影响，促进可持续发展。公司坚持“化学，让生活更美好”的理念，在化学材料生产、加工和使用过程中，基于结构性能和用户需求进行开发、替代和升级，推出更加绿色环保的解决方案。
    ③绿色创新文化
    万润股份积极倡导绿色创新文化，将其视为企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注重开展绿色公益活动。2021 年，公司开展了“守护绿水青山，共建美好家园，万润人在行动”的绿色公益活动，通过清扫园区附近垃圾，美化环境。万润股份董事长黄以武强调，创新中最重要的是激励机制的跟进。除股权激励外，公司还有每年的数百项内部奖项，如质量奖、技术进步奖等，涵盖研发、技术和经营等部门。万华化学也注重绿色创新文化的建设，在创新科研管理体制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激励措施，包括“超额利润分享”政策，激发员工创新活力。公司制定了《技术创新奖励办法》，设立多个奖项，如万华科技最高奖、基础研究奖、科技进步奖、团队协作奖等，激励员工积极参与技术创新，提升了创新的积极性和效率。
    三、山东省先进制造业企业绿色创新的优化对策
    企业是绿色创新实施主体，但企业对绿色创新的积极响应离不开政府、市场以及企业三方主体的协同推进。
    1. 强化政府的数字监管
    各地政府可以加强数字监管平台的建设，该平台包括企业排放数据的实时采集、数据存储、处理和分析、技术支持和服务等。制造业企业通过数字化监管设备采集污染排放数据，并上传至平台。政府应保护企业隐私信息并保证数据准确性，利用平台分析和比对数据，生成实时污染情况报告，监管和打击非法排放。政府还可将数据反馈给企业，引导其优化生产线，减少排放，支持可持续发展。此外，政府可以分行业制定环境规制政策，加强环境审批、环保标准和排污费用等管制，推动企业加强环保管理和节约能源，降低排放。发挥环境规制的协同治理作用，推动企业绿色创新；制定绿色创新评价制度和激励政策，给予补贴和再融资等优惠。
    2. 市场等多主体协同推动
    借助媒体平台宣传教育和媒体报道，提高人们对环境保护的认识和意识，将增加对环保产品和服务的需求，推动企业加大绿色技术创新的力度。鼓励社会公众选择购买和使用绿色产品和服务，以支持致力于绿色技术创新的企业。一方面，企业可以邀请第三方机构进行绿色创新的认证和评估，并引导消费者关注绿色创新产品。另一方面，社会公众也可以积极参与企业的公众参与项目，如环境评估等，通过参与和提供反馈意见，推动企业更加注重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同时，企业应积极公开绿色创新的相关信息，包括技术研发过程、成果和效果等。通过提高信息透明度，使社会公众和媒体更好地了解企业的绿色创新实践，从而进行可靠性评价。
    3. 山东省先进制造业企业制度动态调整
    山东先进制造业企业应树立创新意识和文化，鼓励员工参与绿色技术创新。借鉴万润股份和万华化学的绿色技术创新奖励制度，鼓励员工在绿色技术领域进行创新研究和实践。定期组织培训和交流活动，邀请行业专家对员工进行技术培训，提供最新的绿色技术知识和实践经验。建立开放、包容和鼓励创新的工作环境，提升管理层及员工的创新意识，营造创新文化氛围。此外，企业必须实现从内部优化到外部合作的全面转型，不仅在内部培养绿色创新文化，也通过跨组织协作与知识共享，在更广泛的产业网络中引发绿色创新的连锁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