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背景下我国养老金融高质量发展的路径研究
李丽阳　平书阳

      【摘要】在当前我国面临人口老龄化的大环境下，养老已成为社会各界普遍且深切关注的核心问题。养老需要政府、金融机构和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形成合力，这其中金融对于养老的支持尤为重要，养老金融未来发展既有机遇也有挑战。本文通过剖析当前我国养老金融体系的发展状况及其面临的挑战，探索促进养老金融高质量发展的策略，旨在逐步健全养老金融体系、改进养老产业的金融生态环境，从而向老年人提供更加卓越的养老服务，携手推动中国养老事业的蓬勃发展，成功撰写好养老金融这一重要篇章。
      【关键词】人口老龄化；养老金融；高质量发展
一、引言
      根据人社部最新数据，截至2023年，我国60岁以上人口为2.97亿，占总人口比例已经达21.1%；65岁以上人口超过2.17亿，占比15.4%，预计今后几十年这一比例还会继续增加，标志着我国已经从轻度老龄化迈入中度老龄化阶段。老龄化问题的日益严峻凸显出解决养老问题的紧迫性，这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中央金融工作会议首次将养老金融纳入了国家金融重点工作中，更明确指示要写好养老金融这篇大文章，这也是“养老金融”一词首次在高级别会议中被正式提及。此举进一步强调了金融在支撑养老事业和促进养老产业发展中的关键作用。因此本文以人口老龄化为背景，旨在探讨我国养老金融高质量发展路径，以期为养老事业和产业政策制定提供建议。
二、养老金融内涵
      董克用等（2021）认为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在养老金融方面的创新主要都是集中在养老金领域。中国学界对于养老金融的研究最初也是集中在养老金金融方面，而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与进步，养老金融的内涵也在不断拓展，不再局限于养老金金融这一个方面。因此他认为养老金融应该是涵盖了养老金金融、养老产业金融、养老服务金融这三个方面金融活动在内的现代综合金融体系。阳义南(2024)从宏观、中观和微观的角度认为，养老金融应当是能够为庞大的老龄人口提供多层次的金融服务，满足全方位养老需求，支撑老龄经济社会发展的现代金融体系，包括养老金融制度与体系、养老金融市场与产业、养老金融产品与服务等。
      因此，对我国养老金融内涵的探索不应仅局限在养老金金融方面，而应该不断扩大养老金融的内容，形成多层次的养老金融体系。
三、我国养老金融体系的发展现状及问题
      1.我国养老金融体系发展现状
      （1）养老金金融发展现状
      养老金金融主要指的是国家对养老金体系进行的整体性规划与设计。我国养老金制度由三大支柱构成：基本养老保险制度、企业年金（或职业年金）制度，以及个人养老金制度。
      第一支柱即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具有强制性，参保人数在2023年底已经达到了106643万人，基本实现应保尽保。从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收入与支出情况看，过去10年间不少年份的支出增长率已超过了年收入增长率，形成了倒挂；基金累计结余的增速也出现放缓的趋势。根据《中国养老金精算报告2019—2050》中的相关测算，若维持现有情况不做任何改变的话到2035年累计结余就将完全耗尽。
      企业年金（职业年金）制度为第二支柱，截至2023年底，企业年金参保人数为3144万人，累计金额达3.19万亿元。相比于职业年金基本全覆盖的情况，企业年金的覆盖率仍然较低，为员工提供企业年金的福利的企业仍占少数。通过分析企业年金参保职工人数也发现，参保人数增长率有下降的趋势，增长乏力。算上职业年金，第二支柱的覆盖率大约在15%左右，此数据相对于西方国家也有差距。此外，职业养老金的投资运营也面临诸多挑战，需要进一步完善相关政策和法规。
      个人养老金制度作为第三支柱，在我国还处于起步阶段，2022年底才正式落地，采用先行先试在全国36个城市和地区率先实施。根据人社部的最新数据，目前开设个人养老金账户的人数超过6000万人，假设每个账户达1.2万元的缴费额上限，那么第三支柱资产保守估计最高约0.72万亿元，资产规模还很小。然而并非所有群体都对个人养老金制度的作用有着良好认知，31至40岁的中高收入人群是养老金个人账户开户、缴费、购买产品的主力军，“提前为退休养老做准备”“税收抵扣”是吸引他们的最主要原因。
      （2）养老产业金融发展现状
      养老产业金融主要是指金融业对完善居家社区、医养结合、健康养老等养老产业方面的支持，包括但不限于为养老企业提供融资支持、上市支持、发起设立养老项目等方面。据估计我国养老产业市场规模在未来还有很大增长空间。
      近年来，保险业积极探索健康养老生态建设，保险资金具有规模大、长期稳健等特点，为布局健康养老产业提供了长期可持续的资金保障，包括轻重资产布局、加强服务供给质量和费用管控等，有效促进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充分发挥了“保险姓保”的保障功能。例如，大家保险旗下成立的专业养老品牌“大家的家”投资建设了城心医养项目大家的家·天津泰安道城心社区项目，由大家健投负责运营。该项目采取长租并对原有物业进行改造的轻资产投资模式。
      银行业则主要通过向养老企业提供信贷资金来加大对养老产业的支持力度。人民银行通过设立专门针对具备条件的普惠型养老机构的新型结构化货币政策工具—普惠型养老专项再贷款，引导商业银行将资金投向养老产业，缓解养老产业发展资金缺乏的问题，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商业银行方面，截至2023年第三季度末，工行、农行、中行、建行、交行、国开行、农发行七家养老产业贷款余额合计约1012亿元，同比增长31%。
      （3）养老服务金融发展现状
      养老服务金融是指包括养老金融产品开发设计、金融机构适老化金融服务、养老理财产品推介、养老规划、养老理财知识宣传等在内的一系列因养老需求而产生的综合性金融服务的统称。
      在当今竞争激烈的情况下，金融机构大多金融产品同质化严重，如何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增值服务就显得尤为重要。商业银行如今可以向客户提供包括产品定制、理财、信贷、结算等在内的一揽子综合金融服务以及健康管理、法律顾问等附加增值服务。例如，工商银行联合合作机构，针对养老保障领域的客户痛点需求，创新推出“颐养天年”系列特殊目的家族信托服务，推动家族办公室全面顾问服务落地。浦发银行优化网点预约地址和排队信息，简化老年用户办理步骤，通过个人手机银行App关爱版，增设转账、缴费、产品复购等常用功能入口，加强高频服务指导；强化关键节点指引提示，增加对复杂业务办理效率的动作指引，如人脸识别、支持语音播报关键信息、摇一摇即可唤醒人工客服等；加大安全服务力度，打造防骗宝典，及时宣传防诈骗典型案例，如老年客户资金安全保障等。
      2.中国养老金融发展存在的问题
      （1）养老金金融的三大支柱结构性失衡问题仍然突出
      尽管我国多层次、多支柱的养老保险体系目前已基本形成，但“第一支柱”负担仍然过大、区域间结构性矛盾较为突出、抗风险能力不足等三大支柱的结构性失衡问题仍然比较突出。第二支柱中的企业年金覆盖率仍较低，大多数劳动者无法享受到这一层次的养老保障。属于第三支柱的个人养老金体系在我国尚处于起步阶段，资产规模还比较小，居民对个人养老金认知还不足，参与度主要集中在30～40岁的年龄段，其他年龄段则没有起到很好的补充作用。
      （2）养老产业金融普惠性还有待提高
      养老产业属于投资期限长、回报周期长的行业，融资难度较大，且融资成本较高，制约了养老产业的发展。这其中，主要靠险企发力参与养老产业，诚然险资参与养老产业具有优势，但单靠险企很难满足我国对于养老的需求，供需结构性失衡很可能造成“一床难求”的现象。此外，大多数老年人信息来源渠道有限，对于这些养老社区项目都不甚了解，目前来看这些社区项目大多集中在一二线城市，部分还是以中高收入人群或者高净值客户为目标群体，对于三四线及以下城市的辐射范围还不够，不具有普惠性。对于银行业金融机构来说，其对养老产业的授信余额还有待提高，且主体基本集中在大型商业银行。
      （3）养老服务金融差异化有待提高
      目前市场上养老理财产品比较相似，缺乏创新和差异化，难以满足老年群体的个性化金融需求。一些金融机构在提供养老服务金融时也存在服务质量良莠不齐的问题，如服务不到位，影响了老年人的消费体验。风险防范意识不足，部分老年人在选择养老金融产品时，缺乏风险防范意识，容易陷入金融诈骗等风险中，需要加强金融教育和风险防范意识的培养。同时也有部分群体不知道如何选择市场上纷繁的养老金融产品，根据《中国养老金融调查报告（2023）》的调查发现，个人养老金账户中有大部分账户是从来没有进行过投资的，主要原因在于部分居民不知道账户应该如何投资，认为金融产品专业性很强，担心投资风险，更有部分居民甚至不知道个人养老金账户资金需要进行投资，以为只要缴存就可以了。
四、我国养老金融体系高质量发展路径设计
      针对以上问题，本文提出以下关于我国养老金融高质量发展的路径建议：
      1.完善养老金金融顶层制度体系
      政府层面，在进行财政补贴的同时，也应该优化基金投资结构，可以通过引入专业机构投资者管理提高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收益。通过政策引导降低企业年金参与门槛，尤其是中小企业提供企业年金福利可以有一定的税收减免或补贴，以提高企业积极性，提升第二支柱覆盖率，同时加强职业年金投资运营管理，提高收益率。着力推动第三支柱发展，持续关注个人养老金制度先行先试的执行情况，不断调整优化政策，持续加大个人养老金制度的宣传推广，提高吸引力，通过完善税收优惠等激励政策，推动个人养老金制度在全国范围内落地开展。
      2.优化养老产业金融环境
      拓宽养老产业的融资渠道，通过政府引导基金、社会资本进入等方式，拓宽养老产业融资渠道，同时通过财政、税务等政策优惠降低融资成本，提高融资效率。此外，加强政策支持和引导，政府出台更多支持养老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加强政策落实力度，引导社会资本投向养老产业，推动产业升级。金融监管部门可以适当的在机构考核中增加相应养老金融部分，通过创新货币政策工具或补贴等形式，提高商业银行加大对养老产业授信的激励。证券行业对于符合条件的养老企业上市融资提供便利措施。创新资本参与养老企业的方式，例如保险企业在参与养老产业的过程中，已逐步形成了轻资产、重资产、轻重资产相结合的三种不同参与模式。鼓励和支持养老产业创新发展，提高服务品质，推动养老产业与旅游、医疗等产业融合发展，形成多元化、高品质的养老服务供给体系。
      3.提升养老服务金融质量
      鼓励金融机构充分利用金融科技作为辅助手段，开发适合老年人的个性化金融产品，满足其多样化需求，提高金融服务效率。加强金融机构内部管理和培训，提高服务人员的专业素养和服务意识，建立服务质量评价体系，加强监管和考核。通过宣传折页、讲座、沙龙等形式加强对于个人养老金等养老金融产品的知识宣传，适当时候可以推出养老金融投顾，借助科技手段辅助进行产品选择，提高居民主动养老的意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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