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陷阱”在中小企业中的表现、原因及跨越路径
汪彦君
昆明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摘要：中小企业面临“数字化陷阱”，表现为急需转型收益、数字化成熟度低、管理水平滞后。原因包括资金短缺、竞争压力大、转型路径不明确、管理层知识不足、人才缺乏，亟须数字化转型为企业带来收益。跨越“数字化陷阱”需制定明确战略、选择合适路径、组织学习、拥抱政策。研究应探讨“数字化陷阱”的异质性和克服策略，指引未来研究方向。
      关键词：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数字化陷阱；组织变革；文献综述
引言
      随着全球数字化进程的加速，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已成为企业取得优势，占据市场竞争主导地位的关键要素。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是当下热点问题。企业数字化是指企业应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等数字技术从而实现组织变革并提高组织绩效的过程。政府对此高度重视，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支持中小企业走数字化道路。但中小企业由于其有限的财力、物力和人力资源，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往往面临一系列阻碍，甚至可能会出现大力投入资源进行数字化转型却收效甚微，甚至导致企业业绩下降，掉入“数字化陷阱”的情况。本文归纳了“数字化陷阱”的内涵，整理了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陷入“数字化陷阱”的表现及原因，提出了中小企业跨越“数字化陷阱”的路径。
一、“数字化陷阱”的内涵
      学术界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中的困境进行了诸多研究。“数字化悖论”是其中的一种表现形式，指企业投资数字化后，未能获得预期收益，甚至影响经营绩效。戚聿东 [1] 指出，数字化变革是企业将数字技术与组织深度融合，以驱动企业转型的过程，但这一过程中可能会遇到诸多问题和矛盾。陈欢等 [2] 研究发现，在江苏地级市 1996—2014 年的数据中，信息通信技术（ICT）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存在“索洛悖论”现象。Eggert 等 [3] 认为数字化转型能够显著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但降低了企业绩效。有研究对中国制造业上市公司进行分析，结果表明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呈 U形关系，数字化转型初期存在“数字化悖论”。李安等认为，在资金约束下，数字化投入与创新投入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会导致“数字化悖论”。以上研究都表明企业存在“数字化悖论”。“数字化悖论”已经成为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重要影响因素。Gebauer 等 [4] 定义了数字化悖论的概念：企业投资数字化，却未能获得预期收入。
二、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表现
（一）认为数字化转型能够快速提高盈利能力
      一些中小企业将数字化转型当作“捷径”，认为数字化能够快速提高收益，这是极大的认知误区。李东红指出，许多中小企业热衷于将数字化作为未来企业的重要业务和新的增长点。有学者研究认为，中小企业进行数字化的最大动因是快速提升盈利能力 [5-6]。
      产生上述现象的原因是：第一，数字化转型是规模经济，同一行业数字化水平越高，收益越明显。有研究表明，当前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比例很低，提质增效效果不显著。目前中小企业中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数字化转型比例达到了 42.1%、41.6%，但从总体而言，中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水平仍处于起步阶段。第二，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缺乏资金。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是一项消耗人力、物力和财力的高风险行为，因此中小企业急需将自身在数字化转型中的投入转换成产出。有学者对中国四地中小企业进行了调研，结果表明 78% 的受访者认为当前数字化进程缓慢的主要原因是资金缺乏。还有学者对 1625 家“专精特新”中小企业进行调查，样本企业普遍表示资金支持是数字化转型中最重要的因素。第三，单纯的数字化不能提升企业绩效，中小企业数字化成熟度低 [7-8]。
（二）缺乏数字化转型发展规划
      王艳艳认为，一些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过程中陷入了“技术性数字化转型陷阱”，一味追求大规模技术变革，没有将数字化技术与企业生产经营相结合。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未能及时探知和管理组织内不均衡的技术进步，从而影响了生态系统内的产品和服务，导致数字化绩效不佳。管理者过度进行数字投资，没有意识到数字技术只是实现目标的手段。产生上述现象的原因是：第一，未明确数字化转型路径，“随波逐流”地进行数字化变革。第二，对数字技术的认知不足。数字技术是数字创新的核心，中小企业的数字化需要大数据、区块链、5G 等数字技术的支撑，合理运用数字技术是中小企业数字创新的关键。运用数字技术带来的技术范式改变，能够增强企业识别创新机会、转换创新思维的动态能力，从而提升竞争力。
（三）数字化管理水平滞后
      中小企业管理者对数字化存在着误区。主要表现有：企业领导将数字化与信息化画等号；组织结构不适应数字化的需求；数字技术只用于某些部门或个别场景，形成“信息孤岛”；高层管理者短视；大多数企业领导甚至不清楚数字化概念等。其次是中小企业数字技能不足，缺乏数字化人才。最后是许多中小企业只进行单纯的数字化，不注重组织结构是否适应数字化变革。产生上述现象的原因是：第一，企业高层认知落后。早有研究表明，最高管理层在信息技术引发的组织变革（如数字化转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高层管理者对企业数字化的理解是企业成功实施数字化的关键。有学者认为，高层管理者过度集权对数字化转型最为不利，一些中小型企业的管理者对企业的战略地位和独特性过于自信，并且往往对企业数字化转型认知不足。文献 [3]认为，管理层短视能够显著提升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负面效应。尽管高层管理者在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但同时也必须重视基层员工的参与。对企业而言，注重培养员工的数字化能力更有可能实现数字化转型。
三、“数字化陷阱”的跨越方式
（一）制定清晰的战略规划与数字化路径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在于明确的战略规划和科学的数字化路径。中小企业需要根据自身的行业特性、发展阶段和资源状况，制定切实可行的数字化战略，避免盲目跟风或过度投资。例如，企业可以采用“渐进式数字化转型”模式，优先在供应链管理、客户关系管理（CRM）等关键业务环节进行数字化试点，以小规模试点推动整体转型。企业应树立长期视角，明确数字化的核心目标，如提升运营效率、优化客户体验或拓展市场份额，而非单纯追求技术升级。阿里研究院的调查显示，成功的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往往建立在清晰的业务价值目标之上，而不仅仅是技术驱动。
（二）加强组织学习，提升管理者的数字化认知
      中小企业的管理者对数字化的认知和态度直接影响企业的转型进程。部分管理者缺乏对数字化趋势的理解，认为数字化转型只是信息化升级，或者寄希望于一次性投入解决问题，忽视了数字化转型的长期性和复杂性。
      为了提升管理者的数字化认知，中小企业可以采取获取最新的数字化发展趋势和政策信息、制定适合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方案、鼓励管理团队学习数字化相关知识等措施。余澳等人的研究表明，企业内部管理者的认知提升能够有效降低数字化转型的失败率，提高企业适应数字化变革的能力。
（三）拥抱国家政策，借助外部支持
      政府对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支持在近年来不断加强。2022 年出台的《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指南》为企业提供了清晰的指导路径。许多地方政府也推出了专项资金、税收优惠、数字化培训等措施，以帮助企业降低数字化转型成本。 “专精特新”政策已成为推动中小企业数字化发展的重要抓手。“专精特新”企业具备专门化、精细化、特色化和新颖化的特征，政策的扶持能够帮助企业在数字化升级过程中获得更大的竞争优势。研究表明，获得“专精特新”认证的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更容易获取政府补贴、专项资金以及产业链资源，进而提升全要素生产率，提高企业竞争力。中小企业应积极关注国家和地方政策，争取政策红利，同时与政府机构、行业协会等建立紧密联系，以获得更多的外部资源支持。
（四）加强外部协同合作，构建数字化生态
      中小企业由于资源有限，单独推进数字化转型往往面临较大困难。因此，加强外部协同合作，是跨越“数字化陷阱”的有效方式之一。通过与大型企业合作，中小企业可以借助成熟企业的数字化能力，降低技术研发和市场开拓成本。例如，制造业中小企业可以加入智能制造产业联盟，利用大型企业的供应链数字化平台，提高生产效率和市场响应能力。
四、结语
      在数字经济迅猛发展的背景下，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已成为提升竞争力的关键。然而，许多企业在转型过程中遭遇“数字化陷阱”，导致资源浪费、效率下降甚至竞争力削弱。本文基于“数字化悖论”的相关研究，探讨了“数字化陷阱”的内涵，并结合企业实践，分析了其成因和应对策略。中小企业受限于资源、技术、管理等因素，往往在缺乏清晰战略规划、管理者数字化认知不足、政策资源利用率低以及外部合作不足的情况下陷入困境。为了跨越“数字化陷阱”，企业需构建清晰的数字化发展路径，提升管理者的数字化思维，加强组织学习，充分利用政府支持政策，并积极寻求外部协同合作，以降低转型风险，提高数字化应用效益。
参考文献
[1] 戚聿东, 肖旭.数字经济时代的企业管理变革[J].管理世界, 2020, 36(6):135-152.
[2] 陈欢, 周密, 闫文凯.“索洛悖论”的存在性研究:基于江苏省地级市的经验证据[J].软科学, 2018, 32(4):100-104.
[3] EGGERT C G, WINKLER C, VOLKMANN A, et al. 
[4] GEBAUER H, FLEISCH E, LAMPRECHT C, et al.Growth Paths for Overcoming the Digitalization Paradox[J]. Business Horizons, 2020, 63(3):313-323.
[5] KOGAN, L., PAPANIKOLAOU, D., SERU, A., etal.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Resource Allocation, andGrowth [J].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2017,132(2):665-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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